甜粥顾郎。

江湖人称甜粥顾郎,高甜菇月。

戚顾·藏锋

#旧作#赠我家顾哥哥

OOC老妖精一点不方,只为发糖

“你甘为我藏锋折翅,我亦可断剑装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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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公子让京城来的客人叨扰烦了,一人一马,躲进了江宁府的护国寺里。
平日他烦透了秃驴,等来了更烦的人,连光溜溜的头都觉得赏心悦目。
护国寺的头号秃驴正是方丈清虚。
道士的号,和尚的脸。
实则这清虚和尚清俊得很,果然是江南水土,连出家人都比别处秀丽。
正赶早市,寺里香客不多。顾惜朝翻身下马,差遣小沙弥将他家小七牵去后院吃草,走前还摸一把马鬃,冷笑出声“马夫没了,别欺负和尚尥人家蹶子。”
天青的袖子一拂,潇洒留了一背影给那五尺小僮。小和尚牵着马,仰头看了一眼正打响鼻的小七,两样高矮,一种委屈。
清虚和尚见了他,和善笑容,双掌合十,道一声阿弥陀佛。
“顾施主。”
稍带病气的书生颔首一礼。
“顾施主气色见佳。”好端端一个悲天悯人的和尚,笑如狡黠的狐,腕上佛珠拈在手里颗颗得滚。
顾惜朝好似纠结了一番,半晌冷声一嗤“大师怕是眼神不好,当治。”
清虚仍是嘻嘻哈哈“世人爱听,独顾施主不爱。这份孤高,罕见。”
顾公子笑了一下,连青白脸色都因这一笑亮上许多。
“清虚大师,无事莫要殷勤。”
得道高僧颂了一声佛号,嬉笑的脸也成清肃,深极的眼里映出书生低哂模样“金风细雨楼的人来找了贫僧。”
顾公子笑一僵,旋即端起石桌上凉透的茶,啜来细品。寒风顺他喉管肆意作乱,不消盏茶,便已咳得两颊惨红。
清虚怕他消受不够,又添一句“崔施主也来了。”
顾惜朝咳够了,忽然就笑,真了几分。
“所以?”
清虚这和尚摇头晃脑,很不正经“希望顾施主可以看好戚施主,别让他跑了。”
顾公子拍案而起,眼角飞得尽皆张扬。
“清虚,你又想输棋了?”
清虚脸色先是一白,须臾涨红,真去他禅房里搬了一坪残棋出来。
顾惜朝摩挲白玉,几步破局,若拿捏天下轻而易举。
“可惜了。”清虚叹道。
顾惜朝眉梢一挑,不大意外这声叹气。
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,荆棘占道,亦或芳菲铺路,他选的,便是他的。
于是清虚把余下的子拾掇进去,重跟顾公子开了一局。
一炷香刚过,臭棋篓子清虚惨败人手。
“你到底如何当上方丈的?”顾公子对此委实百思不得其解。
清虚菩萨样的笑面又浮上来。
“顾施主,贫僧爱我佛,我佛爱贫僧。”
不是跳脱不可成佛。佛成心佛,我心佛心。
顾惜朝约莫今日实在是不高兴够了,一惯冷嘲的眼眉也被躁得裂开。
他说,多谢大师。
仿佛平和,真切没有丝毫作伪。任谁也想不到他满心烈焰,烧得五脏六腑火海里翻滚透了。
眼见暮色四合,顾惜朝一揉眉心,道声告辞,从后院牵着小七出来。
清虚想,江湖里魔头声名,却也是赤子之心的痴儿,远胜世间正道英雄。

顾惜朝刚出了护国寺的门。
天已暗得分不清五指,虽挂了两只灯笼,也是亮得平平。
顾公子方走两步,便被一张熊皮裹了,让人抱上了马。
不用猜也知是谁。
“放开。”
“惜朝。”
这两声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。
然而顾惜朝并没有真去挣扎,只是拨开了熊皮,披到肩上。夜色里撞进一双圆亮的眼,跟他一样,烧着火的眼睛。
“我等了你很久。”
顾公子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。
“戚大侠要顾某向你跪谢?”
戚少商无奈,也不理这夹枪带棍的话,只是从背后解下一长布包来。
顾惜朝扬眉,拆了布封。内里是一柄长剑,与他的无名相仿,剑鞘上雕了青龙出海。
“怎样?”戚少商如是问。
顾公子扬手抽剑,登时寒光一凛,剑身上刻了篆书的“夕照”二字。
轻便的剑,很合顾惜朝的剑法。
顾公子扫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腰间。
戚大侠土匪精神发作,被这眼神勾的七荤八素,把顾公子的侧脸亲了个遍,险些被踹下马去。

“惜朝。”
“我把逆水寒折了,重铸了一把剑。”
顾惜朝等他下文,翻腾的心火被这话浇灭了一点。
一点也足以让他冷静。

“金风细雨楼以家国为念,戚楼主舍身忘我,应该。”
顾惜朝忽地想打断他,却又有无数虫蚁啃噬,心痒难以克制,不得以听下去。

“戚少商却只想在江南,给顾公子一个匪寨,当压寨相公。”
顾公子气得额角直跳,谁知脸颊出卖,透了薄薄的红。

戚少商难得认真的盯着他看。
语气是一生一世地珍重。

“剑名夕照。”
“顾公子照我归家路。”

顾惜朝只觉得东方已白,天明日暖。
他什么都不想问。
没有逆水寒,没有神侯府,没有金风细雨楼,统统没有。

“你不如改叫戚雷峰。”
顾公子抬手一勒马缰,小七踏燕奔驰。
他只听耳边风声。
和土匪倦极小睡的呼吸声。

夕照雷峰。
纵风雨兼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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